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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揹獵物的女人》紀錄片放映暨映後座談會

《揹獵物的女人》紀錄片放映暨映後座談會

 

時間|2024628日(五)13301610
地點|臺灣原住民族圖書資訊中心(國立臺灣大學總圖B1)
主講|余欣蘭(紀錄片導演)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/Aoi.圖/臺灣原住民族圖書資訊中心

 

《揹獵物的女人》是余欣蘭導演記錄母親在家族獵場狩獵的過程,作為女性獵人入山的日常生活,逐步展現出人與生態、動物相互依存的關係。她遵循祖訓Gaya,一步步踏在祖先的土地上,用自己的狩獵方式守護整座森林。

 

1.名字

「我叫余欣蘭,族語名字為RngrangHungul,太魯閣族人。Rngrang是我的名字,Hungul是我爸爸的名字,從父親的名字可以推出自己的支系。我來自花蓮銅門部落。」紀錄片播放完畢座談中,導演余欣蘭先簡單介紹自己。雖然只是寥寥幾語,但從族名與出身部落,便帶出紀錄片的背景。我們如今熟知的「慕谷慕魚」,現今被稱為清水溪,而紀錄片裡的家族獵場則位於清水溪的兩側。導演提到,並非所有的山林都是可以狩獵的獵場,獵場是由家族分區域,就像太魯閣族的族名一樣,從父親的名字可以看出所屬的支系。族名、家族和獵場三者緊密連結。

 

2.我只是一個女獵人

傳統的太魯閣族是男獵女織,但GAYA隨著不同時空而流動,女獵人的出現表示GAYA可能是一種流動的規範,因為導演的外婆與母親都是女獵人。外婆家中的平輩裡沒有男性,所以外婆的父親將獵槍給她,透過這個行為表示將狩獵的能力轉移給外婆,而外婆也通過考驗成為獵人;導演的母親自幼出生在山上,直到五年級時才遷至銅門部落,由於外公時常在外工作,母親自幼耳濡目染外婆打獵,外婆並未覺得女性打獵是禁忌,母親也覺得打獵的外婆很勇猛。母親嫁給父親後,父親的家族擁有很大的獵場,且父族並未限制女性學習狩獵,所以母親便跟著父親上山學習,當母親帶下首次狩獵的獵物並獲得家族分食時,表示她得到了大家的肯認─GAYA便是這樣流轉繼承。導演也提到,在拍攝紀錄片時,母親再三叮囑上山不可以與人吵架,所以在拍攝的六個月當中,導演心平氣和地拍攝,目的是不觸犯GAYA也不影響母親狩獵的狀況。在山林獵場裡,祖先們都在觀察著你,所以要小心翼翼。

導演想要記錄下母親的故事,於是用了2019-2020年兩年的時間,一年用在田調紀錄,一年用在剪輯影片。紀錄片的名稱《揹獵物的女人》來自於導演在田調過程中詢問母親時,母親謙虛地回答:「我只是一名女獵人」而來。導演花費一年剪輯,產出了《我是女人,我是獵人筆記版/展覽錄像版》和《山上的人》三種版本,都是源自拍攝《揹獵物的女人》。《山上的人》沒有開始與結束,只是記錄獵人製作陷阱放上山,但不知是否會捕捉到獵物的過程,並紀錄男女獵人討論如何捕捉獵物。余欣蘭導演提及的四部作品,都是從《揹獵物的女人》延伸出來的三支短片。

 

3.狩獵/GAYA

拍攝以狩獵為題材的紀錄片,一開始是受到王光祿案的影響,觸發導演思考當代原住民族的狩獵問題,而導演則透過拍攝紀錄片,讓自己與觀眾重新審視狩獵以及女性獵人在當代的角色。在導演鏡頭的紀錄下,影片中表現的只是生活中的女獵人,沒有大眾想像會出現傳統獵槍畫面。此外在影片當中,記錄獵人在GAYA的規範下狩獵。導演講解GAYA是祖先傳下的規訓,並以狩獵為例:獵人只拿取足夠吃的食物,如果貪心多拿,律法會懲罰獵人,使其下次無法狩獵到獵物。影片從GAYA這樣的規範出發,敘述了獵人如何承襲前人的狩獵方法與禁忌。

 

4.揹

有一次,母親帶導演上山,卻不交代目的地,直到母親抵達之後,看著母親砍草對著一處地域,並在抵達後砍草顯示祖居地,說:「我把祢的孩子帶上來了,那我的責任同時也卸下了。」導演理解到揹並不單只是揹獵物,而是揹起一代傳承的重擔,並將其延續下去。母親同意導演拍攝,並非為了女兒,而是為了將家族獵場、守護山林與土地的責任完成。導演雖然對承襲女獵人沒有興趣,但在記錄母親進入山林打獵的過程中,浸染了獵人對於山林土地的謙卑與愛護,在紀錄片中,呈現了母親觀察山林植被狀況,以判斷獵物多寡及安放陷阱的位置。導演在座談的最後表示:山很大,人很小,對於獵人而言,獵物都是由祖靈飼養,而人類只不過是在這個環境裡與獵物共處。

 

5.結語─原住民女性影像的自我實踐

在1.5小時的座談中,導演先用二十分鐘時間,詳細介紹紀錄片的構想與背景,而後與觀眾互動過程裡,她也回答觀眾「為何沒有在鏡頭裡頭看到獵槍的畫面?」因為獵槍的出現是在處於危險之境時,多數在晚上入山時才出現,但是拿著獵槍並不會突出獵人的狩獵能力,因為槍任誰拿都行,且入山打獵便可以看到獵物。但獵人依據動物路徑所設計的陷阱,需要依靠獵人觀察的細節與判斷,透過陷阱捕獲的獵物,方能突出獵人能力,才會被大家讚美。在紀錄片裡面,呈現的是母親觀察山林的植被狀況,判斷山中的獵物多寡與行動路徑,接著判斷應該放置陷阱於何處。

導演也與大家分享,在接觸狩獵後才深刻體會到族語裡頭的詞彙──「tuqir」指獸徑,也指人喜歡走固定的路徑,如同獵人不會忘記祖先走過的路,也不會忘記祖居地,這樣的路也傳承給導演。太魯閣族語中的「tmsamat」中文翻譯為狩獵,但更深層次是指與動物生活在一起,導演隨著母親回到祖居地後,明白這個詞的深意,因為祖居地的環境有動物所需的水與食草,而母語語詞隨著記錄狩獵的過程當中,透過行動,更深刻被烙印在導演的腦袋裡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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